三十度

#A了楚留香超久心血来潮上线发现更新了主线和奇遇#
#不知道奇遇啥时候出的就按照自己玩的顺序来，是我家儿砸跑完主线后再进幻境再回师门和闻师叔撒娇（？？？的故事#
#小学生文笔，我流闻道才，ooc都是我的错，闻师叔请原谅我#
#一个小段子扯了三四天，是属于不一口气写完风格就会变的人，后半段画风可能突变#
#设定少侠平时是个有点不正经的乖巧皮皮虾（？？？，这次是在外面经历了太多压力爆棚导致精神略恍惚#
#以上，感谢各位观看#

  洛修在金陵遇到一位置办年货的武当师弟，两人闲扯了几句，才惊觉自己已经好久没回师门了。
  都说人忙起来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，这些日子他跟着香帅到处跑，大大小小的事一件接一件，好容易平定下来，还来不及歇口气，又受来去祖师之邀在某段往事中走了一遭，现在人还是懵的，迷迷糊糊回到金陵，便碰上了同门。
  师弟又说了些什么，洛修已经听不见了，只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含糊应和：“师侄你说得对，我现在就回去。”
  “我是你师弟啊师兄！差辈了啊！”
  可洛修已经自顾走远了，只留下师弟无奈感叹，早听说洛师兄在识人方面有缺陷，不想已经严重到这地步了，之后得和郑师兄说说才行。

  久不归师门，主要难交代的还是几位师兄。郑居和温和，邱居新淡漠，至于宋居亦和萧居棠，都是少年心性，口头的埋怨肯定少不了，所幸洛修在人情世故方面也不是一窍不通，回去之前先在各家铺子搜罗了一堆新奇玩意儿和吃食点心，权当赔罪。也得亏两位师兄年纪尚小，再说上几句软化，便哄好了七八分。
  “阿洛你回来的真是时候，小棠刚才还说呢，你要是再晚回来一天，他就拿你的名字去写虐恋情深的多角恋爱情小说。”
  “不止不止，还得掺上足足五斤狗血，保证销量一绝！”
  两人吃着点心，一唱一和，惊得洛修嘴角直抽，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块桂花糕：“还请师兄手下留情。”
  “咳。”
  洛修回头，黄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，笑得人心里发怵。
  “洛师弟啊，这么久没回来，是不是该把落下的课业补一补呀？”
  哦，洛修恍然大悟，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，原来是漏算了负责课业的黄乐师兄。
  “师兄说的是，想来那棵桃花树下肯定有些日子没打扫了，我现在就去清理一番。”
  沉默，死寂。
  武当桃花树多，但“那棵桃花树”不用明说，大家都知道是哪一棵。
  宋居亦把糕点一丢，扯过洛修细细打量他的脸色，萧居棠和黄乐也凑上来，三人都收起了调笑的样子，难掩担忧：“阿洛你没事吧？是不是在路上捡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吃？”
  “是师兄疏忽了，你刚回来，先休息两天，课业什么的不着急！”
  “小洛，写书什么的是我吓唬你的，我还没动手呢，你别怕啊。”
  三位师兄七嘴八舌地安抚，见洛修神色平常，毫无波澜，甚至还有走神的迹象，萧居棠忙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小洛，你在想什么呢？”
  洛修低头轻笑：“师兄，这个点师叔不在，不如我去偷一坛桃花酿来？”
 
  望着洛修义无反顾的背影，三人陷入了沉思。
  “都怪黄乐！好端端地说什么补课业！你看把小洛吓得！”
  “啥？难道不是被你的狗血多角恋构思吓傻的？”
  宋居亦忧心忡忡，没参与吵嘴，只想着过会儿得和郑师兄提一提，有病得早治啊。

  洛修猜得没错，闻道才此刻确实不在，他把剑匣取下放在一旁，挽起袖子便在树下徒手挖起来，毕竟他是真存了喝酒的心思。挖出酒坛后他才想起没带器皿，便对着坛口直饮。先前忙碌，容不得他多想，也容不得他放纵，现在得了空，之前的百般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，堵了心口，憋屈得人喘不上气，连灌几口酒才有所缓解。江湖中人常说的一醉解千愁，想来也是有道理的。
  他咋那幻境中尝过桃花酿，那幻境太过真实，连酒的口感和醇香都丝毫不差，让他一时恍惚，分不清身在何处，是当下还是过去。
  洛修不是善酒之人，再加上喝得又快又急，酒劲上头，便有了醉意。他盘腿坐在树下，抱着酒坛子发愣，正想着今夕是何年，远远瞧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，才回过神，是了，这是现实，闻师叔都那么大了。
  直到闻道才在面前站定，从衣摆的纹路到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，洛修才想起应有的礼数，只可惜在醉酒状态下，连礼数也大打折扣。
  “师……闻师叔好，”他拍拍身边的地面，“师叔你要不要坐下？”
  若是洛修现在还清醒着，此刻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用四段轻功逃命。不过，哪怕他现在是清醒的，看到闻道才的下一举动，怕是也会吓到发晕。
  预想中的斩无极并未出现，闻道才真的依言坐在了洛修身侧。
  于是，醉醺醺的洛修咧嘴一笑，把手中的酒坛递过去：“师叔你要不要喝？”

  闻道才第一次见洛修的场景并不愉快。
  前来打扫花瓣的小师侄无心蹭到衣角，毫无防备的他本能地使出了斩无极，虽说未失理智收敛了力道，还是将无辜的师侄逼得跌入湖中，好不狼狈。
  他不善言辞，小师侄便揽了所有责任赔礼道歉，头发衣服不住地滴水，走的时候在地面留下长长的水痕。
  那时闻道才还不知道他的名字，所幸他长了一双不同常人的眼睛，稍一打听，才知道他就是前不久刚收入门中的新弟子洛修。
  后来洛修还是会来扫花瓣，只是每次都先开口和自己打招呼，也更小心地拉开了距离。
  后来桃花谢了，洛修出现的次数也少了，多半会挑着他不在的时候，不小心撞见了便是一副极力维持镇静的样，可惜他对撒谎掩饰极不擅长，面色僵硬，眼神乱飞，想来是帮着师兄们藏桃花酿。
  后来闻道才找到黄乐，在洛修的课业中加了“指导”这一项。刚开始每次过招前洛修都拘束得很，习惯以后也敢先发制人了。偶尔占了上风，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，哪怕最后以落败告终也是笑容满面。
  再后来洛修时常跑出门，一走就是几个月，门派里很难见到他的身影。
  总之，在闻道才和洛修仅有的接触中，虽然甚少有言语上的交流，他也大抵了解这位师侄是个温顺性子，现下这幅模样，多半是酒后失态。闻道才没有小心眼到和醉酒的后辈斤斤计较，话虽如此，当洛修扯着他的开始说胡话的时候，他还是萌生了用斩无极把他打醒的念头，再不济直接抽几下也行。
  手都扬到一半了，却对上小师侄发红的眼圈，原以为是醉酒熏的，鬼使神差般往脸上一抹，湿漉漉的。
  洛修这才反应过来，慌慌张张地用衣袖胡乱擦拭，可眼泪根本止不住，只能掩着面。闻道才的手悬在半空，纠结再三，搭在了洛修肩上，后者轻颤，将头埋得更低。
  “师叔……我这次出门，发生了好多事……”
  “世事不能皆遂人愿，道理我都懂，但就是难以释怀……”
  “个人的情感和道义冲突的时候，到底该如何抉择呢……”
  “要是世上没有这么多苦难和悲伤就好了……”
  洛修抽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，闻道才见他情绪稳定下来，一手扳住他的脑袋，一手捏住袖子的一角，开始擦他脸上残留的泪痕，还是那副淡漠样子，像是平时清理剑匣那般，只是手上的动作柔和了不少。
  小师侄的眼睛长得奇怪，瞳色浅得接近灰白，现下哭得眼眶发红，倒是添了几分艳丽。闻道才将他的脸仔仔细细擦拭一番，在眼角的泪痣停了一会儿，问道：“你后悔吗？”
  这话问的范围太大，洛修愣了几秒，想摇头却被扳着脑袋动弹不得，只得出声回答：“不后悔。”
  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事情，做出的选择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次，都是在当时情境下他遵循内心决定的，或许结果不尽人如意，但若让他重选一次，他未必会选另一条路。
  “既然不后悔，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呢。若是后悔，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，烦也没用，不如往前看。”闻道才在洛修额前一拍，“莫哭了，你还是笑着好看。”
  洛修揉着发红的额头直哼哼，借着手掌半遮半掩地偷瞟闻道才的脸色，又想到幻境中叽叽喳喳的软糯小童，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  “师叔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啊，小时候多可爱……”
  “你说什么？”
  幸好没听清，洛修又不敢再说一次，只摇着头笑，见闻道才面色阴沉有动手之意，忙往后躲，谁料重心不稳差点摔湖里，又被揪着衣领子拉回来。
  这一下用足了力道，洛修还没从受惊中回神又重重地磕在了闻道才肩头，加上醉酒的眩晕一时眼冒金星，唯一一丝清明意识想的居然是幸好师叔把剑匣取下了，不然额头肯定要起包。
  “师叔，我不后悔。”
  幻境中活泼可爱的孩童，也是经历了巨大的变数，才成了现在这幅清冷的样子。
  反正今天已经够僭越了，再失礼一点也无妨——洛修环住闻道才的后背，赖在他怀里不肯起身。
  “我不后悔坐上那辆马车，也不后悔拜入武当。”
  “我不后悔。”
  闻道才沉默了半晌，抬手抚上洛修的后脑，嘴角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  下次再乱喝酒我就是狗。
  第二天清晨，头疼欲裂的洛修抱着脑袋，发出了如上感慨。
 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，房门就被撞开，三位师兄的招呼声起此彼伏嘈杂一片，伴随着房门被粗暴对待和墙壁碰撞的声音，每一样都在刺激洛修可怜的大脑，恨不得立刻昏睡过去好摆脱这糟心的感觉。
  “师兄……师兄们……高抬贵嘴……我想吐……”
  见洛修脸色煞白，扶着床沿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胃吐出来的样子，三人都不敢说话了。
  “咳，那个，洛师弟啊，”黄乐觉得必要的寒暄还是不能少的，于是在床边坐下，拍了拍洛修的肩膀，“总之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。”
  洛修眼皮一跳：“谢谢师兄关心。”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，扶着脑袋缓解疼痛，见三人都是快要憋出内伤的模样，实在于心不忍：“师兄们啊，你们有话就问，虽然——”
  “阿（小）洛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  “——我已经记不清昨天发生什么了。”
  沉默，沉默是今早的武当。
  “是这样的，昨天你说要去桃花树下偷酒喝。”
  啊，对，我确实喝酒了。
  “然后你碰到了闻师叔。”
  啊，对，毕竟是闻师叔最爱待的地方。
  “晚上他抱着你回来的。”
  咔。
  “咦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。”
  是我那颗幼小脆弱受不起惊吓的心灵啊师兄。
  洛修费了半天劲找回自己的声音：“还有呢……”
  宋居亦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不忍开口，还是萧居棠接着说下去：“其实，按我们看到的情形，更像是你死命扒拉着闻师叔不肯松手——小洛你没事吧！”
  洛修已经整个人栽回了床铺中，随着师兄们的描述他大概回忆起了昨天的事，他觉得黄乐师兄的感慨没有错，他还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。
  “没事……还有呢……”
  黄乐一把握住洛修的手，满脸悲痛：“师弟你一定要挺住啊！”
  “我尽量……”
  “昨天闻师叔跟我说，等开春了，桃花开了，他那块地由你负责清扫。”
  “……”
  “他还说在这里就算了，在外面你还敢乱喝酒他就打断你的腿。”
  “……”
  “哦对，他还说——”
  “醒了？”
  屋内的四人齐刷刷往门口望去，只见闻道才站在门口，神色淡然看不出情绪。
  前来打探八卦的三人立刻起身，无视洛修求救的目光，嘴里念叨着“快过年了有好多事要做好忙好忙”落荒而逃。
   吾命休矣！
  洛修看着步步逼近的闻道才，满心满脑都只剩下这四个字。
  “起来。”
  “诶？”
  “我要检查你功课。”
  “啊……啊！好！”洛修一跃而起，连头疼都忘记了，手忙脚乱地在床铺间翻找自己的衣物，又被闻道才拉住了手腕。
  “师叔？”
  冰凉的指尖按在太阳穴上，稍微缓解了不适感，闻道才向来冷冽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松懈。
  “不要再哭了啊。”
  一直到闻道才走出房门，洛修还没回过神。
  刚才，师叔他是不是，笑了？

  一炷香后被斩无极打进湖里的洛修湿哒哒地爬上岸，表示对不起师叔我做不到我还是想哭！

后话
郑居和：师弟，这是刚煎的药，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，快趁热喝了。
洛修：谢谢师兄……等等师兄我没病啊？
郑居和：咳，师弟啊，有什么问题要跟师兄说啊，千万别自个儿扛着，也不要仗着自己年轻体壮就硬撑，知道了吗？
洛修：知、知道了师兄，可是师兄我真的没——
郑居和：（忧心忡忡）
洛修：……谢谢师兄关心（一饮而尽）